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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就是浪花一朵,到来或离去都掀不起波涛。

【在荣剧场】〖心心向荣〗10

厨房的醒酒汤刚刚盛好还没来得及端给某个喝多了的臭小子,门半遮半掩地,不时被风吹出不和谐的声响,朴珍荣蜷缩在沙发上,哭晕过去。


他不知道,五年前和现在,究竟哪一个是梦。


作为特长生的朴珍荣,在学校就已经是风云人物,老师们赞许,同学们拥戴,每每谈及他,都觉得他的前途会无限光明,在他们的眼里,朴珍荣就是不久之后只能抬头仰望的新星。


然而这颗星还来不及翱翔,就被人扣在了现实这个巨大的碗里。


毕业不久,还来不及打听林在范究竟去了哪儿,朴珍荣就接到邀请去参加舞蹈界最权威的比赛之一,本以为能用奖金凑够给母亲治病的钱,还能赚点知名度,却爆冷止步十强,令人唏嘘。


不过,朴珍荣并没有因此难过太久:大不了明年再来嘛,反正自己还年轻。


花了十分钟想好给母亲和老师的措辞,朴珍荣收起了失落,准备离开。


“唉,其实那个男孩跳得挺好的,可惜了。”擦肩而过的人小声冲着他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。


工作人员白了他一眼:“嘘!这种话以后少说!要是淘汰错了人,咱俩的工作都得丢!上头都说了,冠军早就定了……”


朴珍荣眼里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。


回到家里,看着被病痛折磨的一直咳嗽的母亲,看着贴了满墙的荣誉奖状,朴珍荣忽然笑了,之前想了半天的话瞬间抛诸脑后,他轻轻抱住母亲:“妈,对不起。我,暂时不想跳舞了。”


跳舞曾是母亲最热爱的事,无奈生了病,再也上不了台。当她发现自己的儿子有很高的舞蹈天赋的时候,欣喜若狂,甚至病情也稳定了许多。这么多年,看着朴珍荣逐渐爱上舞蹈,并且能力也是可圈可点,她无疑是最激动的。仅仅参加了一场比赛就换了态度,她一时无法接受。


“反正冠军都定了,这比赛没劲。妈,我想先给你治病。”朴珍荣轻握着母亲的手,大拇指不停地摩擦着母亲的手背,满是关切。


母亲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一会儿,低声说道:“时代变了啊……”说完,泪珠子就啪嗒啪嗒地落,吓得朴珍荣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。


“珍荣哥后来就去各种兼职,他在酒吧做服务员的时候,遇到了自称是星探的刘哥。”金有谦平静地讲述着朴珍荣的过去。


在公司门口看到金有谦的时候,林在范真的一点都不想搭理,他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,某人从头到尾都护着眼前这位,眼睛里看到的也是眼前这位,而自己,则永远站在朴珍荣回头才能看到的地方。


相处了这么久,朴珍荣都没有认出自己,林在范真的不知道他还要不要接着努力……那五年,他离开的那五年,究竟是什么把他的星星变成现在这样……


“我今天就是来为了我的不理智道歉,还有告诉你珍荣哥最难过的五年。”像是猜出了林在范的心思,金有谦如此说着。


思绪回归,林在范问道:“星探?朴珍荣的伯乐?”


金有谦摇了摇头,看上去更加痛苦了:“不,那是他的噩梦。”


朴珍荣盯着那个男人很久了,那个男人打扮得很低调,长相也普通,还东看西看鬼鬼祟祟地。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去叫保安的时候,男人竟然径直朝着朴珍荣走过来了。


“你好,这是我的名片,叫我刘哥就成。”男人友善地递出名片,态度十分诚恳。


星探?想挖我做明星?朴珍荣鼓捣着名片心想。


男人继续说着:“我看你条件不错,前几天你在舞蹈比赛的视频我有注意到,他们还真不识货,这分明是第一的料,却不要。”说完还有几分愤怒。


看朴珍荣的态度有几分松动,男人继续说:“虽然我们公司比不上那些大公司,但还是不错的,尤其在工资待遇方面,怎么说也比在这兼职强。”


提到钱,朴珍荣终于心动了。


“那你能先借我点钱么,就从我工资里扣。”母亲的病不能再耽误了。


“当然可以啊。这样吧,明天我还来这,我们详谈。”


朴珍荣欣然答应了。有钱治病,他高兴的不得了,特意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,还开了瓶平时舍不得喝的酒,这是比赛之后,他第一次感觉到开心。


可是他没想过,那个叫刘哥的人带他去的不是光明的未来,而是无尽的深渊。


刘哥没有一开始就把他领到公司,而是去了一套小公寓,说是先给他看看公司待遇,朴珍荣觉得言之有理,就跟过去了。


公寓不大但很温馨,足够他和母亲住,只是他隐隐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:自己真的优秀到如此程度了么?


这时,刘哥从厨房端来了茶水:“来喝口水吧。”


走了半天,朴珍荣真的有些口渴,想都没想就喝了,在他意识到茶的味道有些怪的时候,终于觉得这事蹊跷,然而几番挣扎还是晕了过去。


朴珍荣是被一股难闻的霉味儿熏醒的,他使劲晃了晃头试图清醒过来,可药劲没过,还是懵懵的。这里光线很暗,他想起身四处看看,才发现自己被关住了,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一边想办法开门一边嘀咕:“朴珍荣你个大傻子。”


“没用的,这是我特意找人定制的,你还是省省力气吧。”刘哥端着饭菜从黑暗中走出来,和朴珍荣最初看到的样子截然不同,冷得像是一块冰。


下意识感到恐惧,朴珍荣往墙角缩了缩。


“别害怕啊,我不吃人。”刘哥把吃的放在朴珍荣能够得到的地方,轻笑了一声:“我只是个做生意的。”说完,转身离开了。


这话可吓坏了朴珍荣,他没想过从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事,就这么发生在他的身上,他该怎么办,该怎么逃离这个地方,生平第一次,他慌了。


不可以这样,不能就这么放弃,妈妈还等着呢。


朴珍荣一遍一遍给自己心里建设,终于稍稍平静了。他盯了一会儿不远处的饭,爬到跟前狼吞虎咽起来:身体不能垮,绝对不能垮。


就这样,朴珍荣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了不知多久,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急着将他转手,他颇有玩味地看着朴珍荣的意志力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,终于在某天来送饭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好好吃吧,明天就不知道在哪,还有没有饭吃了。”


就是这句话,成为了朴珍荣最后的救命稻草:只要能离开这间破屋子,就有机会逃跑。


第二天,为了让刘哥放松警惕,朴珍荣故意表现得逆来顺受,这让刘哥开心了不少,决定这一路上让小孩舒服点,就不绑他了。其实刘哥蛮喜欢朴珍荣的,人长得好看不说,还是个鬼机灵,要不是最近手头紧,他还想再留几天这孩子,说不定以后还能打个下手什么的。


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,就是因为他一时的心软,给了朴珍荣跳车逃跑的机会。


“切,臭小子,这荒山野岭的你也敢跳,别怪哥哥没留你,跟我走至少还有命!”刘哥十分不屑地看了看朴珍荣逃跑的方向,司空见惯一般,关上车门径直走了。


朴珍荣是城里的孩子,平时几乎没来过山区,更何况是完全未开发过的荒山,担心有人追赶,他慌不择路,越走越深,到后来已经完全看不到山路。


眼看着夜色逐渐变深,再找不到出口,他就危险了,他甚至隐隐感觉到背后有眼睛在盯着,也不敢回头地硬着头皮往前走,忽然一不小心踩空了,重重地跌倒在地,滚下了山坡。


“啊——!”朴珍荣梦中惊醒,下意识去捂左腿的伤。回过神来,他已是满头大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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